《后宫如懿传》中如懿魏嬿婉死前对话可以说是非常经典了,那么在原著小说中,如懿魏嬿婉死前对话的内容是怎样的呢?一起和小编来看看《后宫如懿传》小说总如懿魏嬿婉死前对话内容吧!
嬿婉很是客气,“听说姐姐病了,我叫人找了支上好的人参来,给姐姐补身。”
如懿抱病已久,懒惰说话,那痨症又是极耗人的,磨得她身形消瘦,不施脂粉的容颜平淡至憔悴。如懿淡淡道:“不是很要紧,难为皇贵妃来一趟。”
嬿婉,嘴上便尖刻了三分,“是么?症后既轻,想来也不碍了。那便要恭喜姐姐,皇上定当愿意见到姐姐康健宁和,如春松茂兰。”她顿一顿,“哎呀!姐姐莫怪。如今我怎么称呼您呢?您没有皇后册宝,这句娘娘是唤不得了。您年长为尊,我便唤一声姐姐了。”
如懿定定看她一眼,忽而浅浅笑道:“你喜欢唤什么便是什么。”
嬿婉:“也是。姐姐原本贵为皇后,如今皇上收回皇后宝册宝印,也不曾真正废后,这妻不妻妾不妾的,真真是尴尬呢。”
如懿淡淡“呵”一声,“是啊,妻不妻妾不妾的总不成体统,何时皇上会再立皇后呢?”
“姐姐,或许皇上是故意历练,想让您低个头,或许皇上一高兴,又赏了您皇后的尊荣呢。说来我与姐姐都是妾侍出身,姐姐爬得高点儿,我站得低点儿,都是一样的人,姐妹一场,我替皇上说句体己话,指不定还有来日呢。”
如懿目不微瞬,道:“皇贵妃笑言了,我与皇上,此生都不会再相见。”
“是么?虽然五阿哥盛年早逝,让皇上恼了姐姐,可听进忠说起,七月七日之夜,皇上从长春宫归来,行经翊坤宫,居然驻足片刻,可是姐姐重见天日有望了。”
如懿笑意轻浅,“原来皇贵妃贵步挪动,是为此事。”她轻轻“咦”一声,“皇贵妃身膺无上荣宠,居万人之上,为何此等小事,也要挂怀?”
嬿婉,“皇上旧情难忘,姐姐难道不知?对着孝贤皇后语慧贤皇贵妃,也是如此。”
“皇贵妃所言,是皇上对死去之人恩深义重,对活着的人却不加怜惜么?那么冷落如我,皇贵妃也这般着意么?”如懿抬了抬眼皮,懒懒道,“我所失去的,你都一一得到。我所未曾拥有的,你也全然不失。皇贵妃乃是幸运之人,若还是要对我锱铢必较,实在无谓。”
“不是无谓,是凡事应该周全。这也是当日在姐姐身边,妹妹学得的一点皮毛。”
嬿婉大概是不习惯如懿这种看人的目光,便道:“姐姐怎么这么看我?”
如懿和缓微笑,目色澄澈,“看你的神气,想来过得很好。据说你又生了新的孩子,可见宠眷不衰。这个皇贵妃,想是做得顺遂。”
嬿婉却气定神闲,“瞧姐姐说的,能有什么好不好的?皇上历来新宠不断,旧爱不忘。妹妹我也惯了。对着一个多情的人,最好的办法是什么?我也曾想过斗尽一个又一个女人,消除一个又一个新宠。可以后来我发觉,我耗尽了力气,费尽了心血,斗倒一个女人,只是让另一个女人更快地成为她的新宠。我才明白,对于一个多情的人,要诀便在一个‘多’字。宫里的女人越多,他才会越顾不过来。人人争宠,便没有了专宠。没有了专宠,我的日子便安稳了。所以,我由着宫里的嫔妃们多起来,由着她们争奇斗艳。百花齐放,奼紫嫣红,便没有一支独秀了。若是为了这些女人跟皇上怄气,那可真真是犯不上了。姐姐说,是不是?”
如懿便道:“妹妹想明白这些,那就不止是皇贵妃的境地了。”
嬿婉笑语凌厉,“如今我也算看透了。孝贤皇后对着皇上事事谦和忍让,从不顶撞,结果皇上却觉得她过于端方而失情趣,偏就喜欢姐姐你直率敢言。可是等你成了皇后,直率敢言的好处便成了皇上的不知恭敬,事事冒犯。所以皇上便喜欢我的温柔妩媚、恭顺婉约。连您的闺阁气度、知书通文都比不上我得皇上点拨后才一知半解的温顺机慧。果然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了。当然了,我也明白,再怎么得皇上宠爱,都是比不过容嫔的。我心服口服。可容嫔再怎么得宠,也无一儿半女。女人呢,年岁渐长,孩子越多,到底也是依傍。”她一顿,越发亲切温婉,“对了,姐姐的永璂,可一直由着愉妃照顾着呢。可惜了愉妃,没了五阿哥,日子就难过了,人也伤心得病歪歪的,不知能否照顾好永璂呢。”
如懿道:“你终于忍不住,要说你的得意事了,那么?我虽然只见过永琪的侍妾胡氏一次,可那一次她就能咬死了我不放,指我害了永琪。”她鼻尖酸楚,无限叹惋,“真是可惜,宫中的规矩皇子的福晋侧福晋须得进见后妃,而侍妾格格之类地位低微,都无须相见。否则我与愉妃,怎容得此挑拨母子情谊的狐媚女子在侧,日夜蛊惑永琪?”
嬿婉咯咯地笑起来,“永琪这么待姊姊,姐姐还记得挂着那个不肖子呢。说来姐姐也真可怜,抚养过的永璜和永琪,一个利用你,一个疏远你。儿女情分淡薄至此,也真是少见。”她十分得意,“姐姐,我和你不一样。我一直以来就十分纯粹,只是想要得到最好的生活。我知道我出身寒微,能有这样的机会来之不易,我不奢求情爱,不渴望家族荣宠,我十分简单地只想做皇上的宠妃,过越来越好的日子。而你呢,有了荣宠想要尊位,有了情爱还奢求尊严和底线。你要知道,身为皇上的女人,身子发肤荣辱生死都是皇上的,你求得越多,想要守护得越多,便越是告诉旁人,你的软肋有多少。我又何尝不知道,永琪也是你的软肋。左右你的儿子是失去皇上欢心,做不成太子了。若永琪在,万一他顾念情分,来日登基带你出去为母后皇太后,那我这个太妃可如何自处?”
“所以,格格胡氏,到底是你的人?”
嬿婉笑意款款,眉目濯濯,“姐姐很想知道胡芸角的来历么?可惜了,那个女孩子的来历已经被我抹得一干二净。她是良家子出身,清白无可挑剔。若不是做得这般干净,凭愉妃的心思,早就疑心了。可是对于姐姐,芸角也算是故人之后了。她本姓田啊。”
“她姓田。”如懿极力思索,“是田嬷嬷,是不是?可她只有一个儿子啊。”
“姐姐真聪明,芸角是田嬷嬷与前夫的女儿,一直在乡间长大。田嬷嬷惨死,与姐姐有脱不了的干系,我便给芸角指了条捷径。断送了永琪和姐姐的母子之情,断送了姐姐的指望。芸角也真是个懂事的孩子,说完了该说的就一头碰死了,死无对证。既全了孝心,也全了忠义。”
如懿定下心神,“那么永琪的附骨疽也脱不了胡芸角的干系吧?”
嬿婉笑吟吟凑近,“附骨疽多因风寒湿阻于筋骨,气血凝滞而成。体虚之人露卧风中,或是冷水洗浴后寒湿侵袭,或是房欲知道盖覆单薄,都容易造成此疾。永琪要强,有点病痛也不肯说。他能文能武,更擅骑射,风餐露宿骑马射猎,本就容易得这个病,何况有爱妾在侧,房事之后故意贪凉,病症便会加重。”
如懿怒极,一字字清如碎冰,“你做事很周全,越来越缜密。”
嬿婉托着粉杏的腮,“姐姐,你和愉妃一向精刮,对永琪的福晋和侧福晋都精挑细选,却不想毁在一个小小侍妾身上。永琪的福晋多是父母之命,未必诚心。我便让芸角到他身边,指点她永琪所爱,自然得宠。有她枕边风吹着,永琪又心存疑忌。姐姐啊姐姐,如今永琪已死,我看你再走不出这翊坤宫了。”
如懿轻笑,“既然你如此笃定,何必再假惺惺来探视我?分明,心底还是怕的吧?”
嬿婉倒也坦然,“是会怕。怕得来太辛苦,失去却太轻易。怕皇上哪日心念一动,又想起你来。”
如懿瞠目,她摇首,“首得住这个位子一辈子的,固然是尊贵无上的皇后。可若守不住,便也是个下堂弃妇!但是你难道不知,如今的我,那怕是守着皇后这个尊贵无上的名分,也不过就是个下堂弃妇。皇上暂且留了这个各位给我,是顾全他自己的名声罢了。”光阴凝在檐角,迟迟不肯流去。嬿婉有几分难解,如懿却通透,“怎么?你是急着想要拿到这个后位,所以盼着我早些去了吧。我也不妨直言,我已身染痨症,你如愿之日,也不远了。”
嬿婉轻轻“啊哟”一声,捂着心口娇声道;“姐姐,你可千万别死。人活一世,才能看着那些污糟恶心的事儿一件一件应在自己身上,饱受痛心折磨,永远也没个完。活着才好呢,妹妹我盼着您寿比南山哪!”
如懿微微一笑,“活得长久就是福气么?生不如死更是难受。可是皇贵妃,你可从来没赢过我。”
嬿婉得意,“这个妹妹明白。这个世上唯一能赢过你的,不是我,不是香见,也不是孝贤皇后。我们都不是,唯有皇上。要你生,要你死,全在于他。”
如懿明了,亦承认,“是。辗转于一人手心,生死悲喜全由他。当然,你也一样。我倦了,真的倦了。”
嬿婉唇角笑意不减,“是呀,都是皇上定了算的。我赢不了姐姐,可我能借着皇上活得比你久,比你好就成了。我呀,就满足了。”
也不知笑了多久,嬿婉终于累了。如懿还是那般波澜不惊,如古井深水,沉沉深定。她颇为无趣,拂衣起身,撂下一句话,“若得空,我再来看姐姐。”
待出得宫门,嬿婉扶着春婵的手,才觉出自己两颊酸痛,是刻意笑得久了。她颇有几分惴惴,“乌拉那哪是依旧活着,只怕皇上对她犹有余情,本宫得想个法子才好。”
春婵奉承道:“有小主在,不怕皇上对她余情未了。”
“本宫已经不够年轻了。”嬿婉低低嗤笑一声,“谁能红颜常驻,恩宠不衰?唯有更年轻的新鲜人儿在眼前,皇上在想起那个女人,只能想到她的年华不再,恶形恶状。”她依依嘱咐,“又要到选秀之期,春婵,你好好替本宫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