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倍感压抑的黑色寓言下,《暴裂无声》不仅令人看到了底层话语权的沦丧,更看到了人性在利益面前的失语,这种无声的可怕远比其一展的暴更为令人心惊胆寒。无声的失语成为了电影最为震撼的呐喊。
继《心迷宫》后,忻钰坤的新作《暴裂无声》无疑是一次视听语言的全面升级,其没有了前作中那因为资金匮乏导致的种种瑕疵,同样电影也保持了前作的高水准,没有一个多余的镜头,令人更为清晰的看到了这位导演在构思和表达上的造诣,同前者故事一样,这一次的忻钰坤仍旧将镜头聚焦于了偏远之地的社会现实,但这次的他没有再用多线叙事的手法制造悬疑,转而在在人物上深下了更多的功夫。
《暴裂无声》剧情上有以一主一辅两条线索,主线是哑巴矿工寻子,辅线则是涉黑矿老板为霸一方,律师为钱帮其解决法律问题,本无太多关联的三者,因为找孩子,在电影巧妙的因果设定间被紧密的衔接为了一体,电影也借此用三个角色巧构建了一个社会阶级群像,处于社会低层矿工的无力失语,社会中产阶级律师的自私自利,和社会上层矿场老板的狠辣虚伪,不同阶级的人物特性由此呼之欲出。
在塑造以鲜明人物的同时,电影也夹杂了大量精妙的隐喻,从矿场老板昌万年桌上的金字塔到一片狼藉的羊肉之宴,几个镜头间一个对权力迷恋和贪婪的形象已是昭然若揭,片尾的山崩更是颇具意蕴的一笔,它既代表有着光明的缺失,也象征着人性的泯灭,而在一些细节上例如本代表正义的奥特曼在电影中成为了黑色幽默,矿工孩子失踪那天暗示村子已经被污染的死鸟,多处出现的羊所一再暗表的弱肉强食,这些隐喻在不经意间已然为电影构建起了充沛的内在纵深。
无论是从人物还是剧情来看,《暴裂无声》的复杂都突显着其极大的野心,而在如此复杂的结构中如何能做到二者的平衡统一自然就是其最大的难点,这也是忻钰坤的这部电影中最为明显的缺陷,不管作为主人公哑巴矿工的暴力,还是矿主老板的罪恶,以及律师的沉默,他们自身的角色都只是成为了一个阶级的代表象征,电影没有足够的精力去细腻的刻画每个人物,其重心仍旧还是透过以暴制暴的暴裂,突显以“无声”的内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