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父:向前是光明,向后是黑暗

2020-04-23 15:59:06

《教父》的故事情节并不复杂,用主演马龙白兰度的话说就是:“这只是有一部黑帮片而已。”但和一般黑帮片比,《教父》又是不同的,他一方面创造了辉煌的史诗,另一方面又创造了一个私密的家族故事,让人看得欲罢不能。

电影最后,一代教父维托在与孙子嬉戏中死去。这让我甚至开始讨厌起电影导演,一个双手沾满了鲜血的刽子手,死在对手的枪下才是合乎正常的。这样温情的死法,简直是道德和正义的噩梦。

阿尔.帕西诺在《教父》系列之后塑造了太多经典的黑帮老大形象,进入80年代后期和90年代初他开始转型,1992年凭借《闻香识女人》拿到梦寐以求的奥斯卡影帝后,帕西诺的表演收放自如达到了巅峰,而且心态完全松弛了下来。

1993年,著名导演布莱恩·德·帕尔玛力邀帕西诺出演《情枭的黎明》,这是两人在经典黑帮片《疤面煞星》之后的再次合作,而《情枭的黎明》也可以看作是《疤面煞星》的后续,这一次两人再创辉煌,《情枭的黎明》深刻影响了后来的黑帮片。

故事背景是70年代的美国,帕西诺饰演的卡力托·布瑞甘是个在纽约波多黎各裔低层社会长大的流浪汉。他在贫苦及龙蛇杂处的环境中,学会偷窃、贩毒等不法勾当、被捕入狱坐牢30年,后来在专靠走后门、行贿的律师祈大卫(西恩潘饰)帮助下,仅服刑5年即出狱。

在大卫帮助下,卡力托在夜总会找到一份工作,在灯红酒绿中,巧遇往日女友、在夜总会当脱衣舞女的姬儿,两个曾经沧海的同路人,旧情复炽,生活有了寄托。然而,大卫因收受贿赂、贩毒和杀人等罪证被揭发后,为了脱身都嫁祸给卡力托。被好友出卖的卡力托,在悲愤之余,决定与姬儿逃亡、寻求新生活。突然一声冷冷的枪声,卡力托希望粉碎了,过往的辉煌和不堪只是一场虚幻。

作为一部黑帮片,《情枭的黎明》没有大段的枪战和杀戮,只是勾勒出了一个混迹于底层的过期黑帮人物。影片是导演根据同名小说及另一小说改编而成,原作者爱德恩·托瑞斯曾经是美国纽约州最高法院法官,与以往的黑帮片相比,该片故事更接近生活,有很强的说服力。

从主题来看,《情枭的黎明》和《无间道》有些不谋而合,就是那句话:出来混、迟早要还的。而且这部电影很有80年代香港警匪片的味道,一个改过自新的黑老大,却被时代所抛弃,旧时的江湖道义全然不存在。卡力托躲得了大风大浪,却在阴沟中翻船,早想金盆洗手、江湖再见,但是现实中是身不由己的无奈。

整部电影基本是帕西诺的独角戏,他在本片塑造了一个与《教父》、《疤面杀星》完全相反的角色,没有过往的潇洒、沉重、张狂,只有虚弱和无奈,眼神悲凉疲倦,略带嘶哑的独特嗓音,这个被30年牢狱生活消磨掉棱角和锐气的老派黑帮分子,摆脱不去旧日的荣光,恪守有恩必报的江湖情义。就算和大卫划清界限也要让他说一句:“我们互不相欠了”。情义是他的以前安身立命之本,现在却成了催命符,卡力托最后死在爱人的怀中,低声倾诉:“亲爱的,我尽力了。”帕西诺的表演让这个人物完全走进了观众内心,让人热泪盈眶。两届奥斯卡影帝西恩.潘扮演的律师大卫同样出彩,堕落之后的表情、惶惶不可终日的恐惧,都有别于他的其他银幕形象。

这部黑帮片是反套路的,采用了倒叙的手法,在开头就展现了故事的结局,一头一尾尤其精彩。电影的镜头语言也是非常精彩,片中火车站追击时有一个长达两分二十一秒的运动长镜头一气呵成,而电影最后三十多分钟的追逐戏紧张刺激简直是“炫技”,堪称动作片教科书,和导演帕尔马之后的《碟中谍1》有异曲同工之妙。多个镜头让人想起了杜琪峰导演的《枪火》、吴宇森的《辣手神探》。

这个片名也堪称中文译名的经典,“情”和“枭”短短两个字,把卡力托重情重义的枭雄形象勾画出来,“黎明”,向前是光明,向后是黑暗,天堂地狱一线之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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